等待幼儿的发展
也许我们已经习惯了讨论“如何促进幼儿的发展”,这里为什么要提出“等待幼儿的发展”呢?“等待幼儿的发展”,并不是一种消极的态度,它提醒教师要认识到,幼儿数学学习有其独特的规律,如果教育不遵循这一规律,往往会“欲速而不达”。 不少教师会有这样的体会,“为什么我再怎么教他,都教不会呢?”问题的关键在于:数学知识不是一种记住就能理解的知识,甚至也不是仅凭个人的生活经验就能理解的知识。数学知识的获得,是一个需要在头脑中重新建构的过程,它有赖于幼儿对自身动作的反省抽象,即在头脑中重建抽象的数学关系。理解了这一点,我们就不会为教不会幼儿而烦恼了。
那么,幼儿对数学关系的理解又是如何发展起来的呢?简单地说,它是一个从外部动作逐渐内化和抽象的过程。这个过程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实现,而且需要幼儿不断地将自身已有的认知结构和外部经验加以协调,用皮亚杰理论的术语说,幼儿需要通过“同化”和“顺应”的过程,才能实现认知结构的转换。
以比较数量多少的策略为例,小班幼儿起初是通过直觉来判断比较数量多少,实际上是根据物体所占空间多少来剡断的,我们姑且称之为“空间策略”。这一策略有时是有效的,但在有的情况下就会发生错误,如在物体的大小或排列方式不一样的时候,幼儿仍用这种“空间策略”来判断比较物体数量的多少,其结果可想而知。尽管幼儿这时也知道一一对应和点数是比较数量多少的方法,他也绝不会自觉地运用一一对应或点数去比较多少。他将所有的问题情境都简单地同化于他所惯用的“空间策略”。
下面所述就是一个小班幼儿的故事,可视为这一阶段的典型表现:
一名幼儿按照老师的要求,将两排图形(3个正方形和4个三角形)一一对应地排列。待她排列完成后,笔者问她:“什么图形多?”她回答说:“三角形多。”这时,笔者将下面的三角形靠靠拢,让两排图形看上去一样长,这时她就认为这两排图形“一样多了”。恰好这时候班上的老师走过来,看到这名幼儿的表现,就指导她将两排图形一一对应地排列,然后问她什么图形多,幼儿又回答说三角形多。这时,教师微笑地对她说:“要一个一个对齐摆放,才能知道谁多谁少,记住了吗?”幼儿点点头。
当教师转过身去,笔者又一次将下面的三角形靠靠拢,让两排图形看上去一样长。同样地,幼儿又一次回答它们一样多,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。
显然,这名幼儿坚信,谁的队伍排得长谁就多。事实上,她还不具有数目守恒的观念,如果换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幼儿,一定会觉得奇怪,刚刚还是不一样多,现在怎么变成一样多了?可是在她看来,却一点也不奇怪。尽管教师为她提供了很多一一对应的练习经验,也无法动摇她这个“顽固”的观念。
那么,什么时候幼儿才有可能发生改变呢?直到幼儿自己感到现有的认知策略不能适应问题情境了,才会去寻求新的解决办法。这时幼儿会主动改交自己的认知策略,比如通过一一对应或点数的方法,去适应外部环境(即所谓“顺应”),从而与环境之间达到新的平衡。而在这个过程中,幼儿需要大量的、持续不断的经验,尤其是有挑战性的经验,来促使其既有观念发生改变,需要指出的是,它完全是通过幼儿的自我调节而发生的,而不是教师教的结果。上面的例子就是证明,教师即使告诉幼儿要通过一一对应比较多少才是一个正确的方法,但如果幼儿自己没有感到他原来的方法有什么不好,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而接受教师教的方法的。
说到这里,大家应该已经知道了谜底:所渭等待,绝不是消极地等待,而是积极地为幼儿提供学习经验,引发其认知冲突,进而促进其认知发展。当然,这一切都要以了解幼儿的发展水平和发展规律为前提。